立夏已经过了，下一个节气将是小满。今年持续的春旱，显然影响了农事的节奏。春季是准备小秧下种的季节，什么时候整田，什么时候下种，要种哪些品种，该如何搭配，是年前该决定的事情。农业生产，单调而又真实，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各种主客观的原因，给留守村子的农人们平添了不少忙碌与烦恼。干涸开裂的堰塘、杂草丛生的荒地、奄奄一息的庄稼苗子…看多了，人的情绪自然好不到哪去。
种田准备工作往往在立春就要开始着手了。准备好水稻、苞谷、高粱种，择晴天晒干，拌药挂起备用。归拢一下自家的田块方位、面积、土质、水源、肥力、荫蔽状况，结合往年收成，再与相连田块其他家知会粮种品种，来计划调整种田的活路。
当好一个农民，特别是当好自贡的农民不容易。水田几块，旱地若干，不在坎底下就在坡高头，这边几丘，那边几块，犄角旮旯，零零散散，机械化作业难以推进。这里灌溉水源缺乏，季节性干旱频发，田间用水当然是要精打细算，田块自然相连而又优劣不一，几个当家人碰头商量，协调农事用水，不然会影响收成。
另外几块自留地，面积不大，在堰塘边，树林下，有无荫蔽，要种什么，都需要心中有数。蓄留的地方老谷种产量不差，口感好，可以种一点；酒米稻种也可派上用场，逢年过节蒸一笼酒米饭，做些粽子黄粑，汤圆糯食，酿点醪糟，哄哄远客和娃儿，迎来送往总也得拿出手。高产质不优的品种得种些吧，虽然糙得慌，但产量高，喂鸡牲鹅鸭还是要得的。水田安排好了，旱地也一并落实，这块种高粱点大豆，那块栽苞谷点花生，顺手插些红苕，当菜又是粮，最合适不过了……
然，这些农活终究是得有人干啊！谁来干这些活呢？当下靠天收传统农业的效益终究是太低了，农村的劳动力仍在向城市转移，留下老幼留守，村子里鸡鸣犬吠之声，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喟叹。“远望一个村，进村不见人。屋旧少人住，地荒草木深。”村头偶尔有佝偻腰背的老农掮锹而过，也有乡镇干部的忙碌的车印和尘灰。零星的青壮劳力，像极了失群的鸡娃，总显出惶惑和落寞。清初哲学家李塨说“农，助天地以生衣食者。”现在读来，仍是意味深长。
最后，借《平凡的世界》里一句话结个尾罢，“既不懈地追求生活，又不敢奢望生活过多的酬报和宠爱，理智而清醒地面对现实。这也许是所有从农村走出来的知识阶层所共有的一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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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5-13 19:5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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