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果记
当枝头青色的红橘都能撩拨孩子们心弦之时，山林间的各色野果就是大自然最好的馈赠。
孩提时，啃生红苕乏味之际，我的目光会不自觉地瞟向山梁那边。在那小山沟里匿藏着一种极品野果——野地瓜儿。向山行，是令人畏惧的。那边人迹罕至，且多蚊虫，最叫人发怵的还是蛇。可馋嘴的诱惑足以克服内心的恐惧，邀上伙伴儿，我们摘果去了。
红高粱、黄苞谷掩映着一条既不长也不深的山沟，但在秸秆的遮蔽下，也有一丝幽暗的瘆人意味。野地瓜儿就生长在沟两边的崖壁上。青绿色的藤蔓下就躲着诱人的果子。我们克服着对蛇的恐惧，小心地攀上岩壁，拨弄着绿油油的略硬的叶片，寻找着野地瓜儿。成熟的果子呈淡红色，像颗颗小玛瑙缀在地面上。摘下一颗，放在鼻尖，芳香四溢，非常美好的气味。简单擦一擦，放入口中，略一咀嚼，甜美如蜜。我喜欢将一撮儿野地瓜儿放入口中，享受蜜汁四溢的感觉。
山林中还有一种小灌木深得我的喜欢，那就是薅秧泡儿。与野地瓜儿的藤蔓匍匐在地不同，它们有一米多高，一丛一丛的。薅秧泡儿的枝呈紫红色，叶绿绿的带毛，枝条儿上有刺。成熟的薅秧泡儿绯红，色泽招人喜欢。去摘时，可得耐住性子，毛糙糙的很容易被刺扎伤。摘下来，光看着，那种红也让人舒服。吃起来很甜，有颗粒感，应该是它的种子。
除此以外，桑泡儿是常见的。我们小那会儿，田野里都是本地桑树。树形比较高大，枝繁叶茂，最可贵的是出产的桑泡儿滋味纯正，酸甜可口。刚结上的桑泡儿小小的，绿中泛白。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它们个体愈发饱满，色泽开始泛红。此时，伙伴们就有点按捺不住的意思了。小孩子间可没啥君子协定。你不动手，别人就下手了。因此，桑泡儿只有半截红的时候，就开始摘来吃了，酸得让人印象深刻。如果幸运地摘到完全变红的，则甜中带酸。
有一年，我和母亲去田埂上掰包谷，发现田边那株桑树的顶端竟然还挂有几颗果子，已经变黑了。我还从没吃过完全成熟的桑泡儿，顿时口水横流。于是，我便攀爬上树。那几颗桑泡儿在最高的细枝上，难怪可以幸存。好在我人小体轻，善于爬树，最后在镰刀的帮助下，把细枝勾到面前。原来那种黑亮亮的桑泡儿是那么甜。
写到这里，我不禁口舌生津。想及此时，正是吃这些野果的时候，我不禁意动。不过，想着现在老家繁茂远胜当年的山林，我还是熄了心思。唉，物是人非咯，回不到从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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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7-22 11: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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