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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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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半辈子的树，种半辈子的树”是自贡荣县83岁护林人李秀雄用心叙写的人生故事。25年前经由他手倒伏的四五十万棵树，25年后他咬着牙也要再扶起来。无愧时代、无愧青山、无愧于人。李秀雄在他的漫漫人生路上，坚定地写出了实干奉献四个字。
12月的自贡荣县长兴林场，松涛缓缓，啾鸟轻鸣。83岁林场主李秀雄眼下正忙着砍伐边坡地带的疏林地，再补种县上号召大伙儿种植的木本粮油——油茶。林场唯一的护工房里堆放着大量林间作业工具，靠墙的木桌上，鲜艳晶亮的荣誉证书、奖牌看起来十分显眼，上面印着“全国绿化奖章”“四川好人”。今年，四川省文明办第三季度“四川好人”榜的“敬业奉献好人”名单里，自贡市荣县东兴镇长兴林场负责人李秀雄的名字头一个出现。敬业、奉献，这是时代颁于这位83岁老人的殊荣！摸着荣誉证书上的烫金字样，李秀雄碎碎念着：“绿水青山造起来了，我欠的债，还了，心里平衡了……”
25年，一本厚厚的“绿色账薄”在李秀雄心里压得太久，不绝不休的愧意只允许意志坚强的李秀雄将泪水悄悄地洒落在林子里的马尾松、杉树、桂花树、油茶树间。25年，3000亩林场葱茏渐密，40多万株“绿宝贝”在这些年渐渐消退却又似乎弥存了心底深处的那份愧疚。
1940年出生的李秀雄，当过伐木工，做过采木人，退休之后又拿起锄头当起育林员。他这一辈子都在和林场树木打交道。这人呐，一辈子和树木打交道，干的事儿、聊的天儿、乐意的场景都围着树子打转转。李秀雄谈起过去，眼里话里尽带绿意。哪里有个林场管得好，要去看看；哪里出的苗子不错，要去打听，也不顾忌身边子女乐不乐意或有没有埋怨。李秀雄的二儿子李光金调侃：“我爸83了，在家像条虫，进林子就是只虎！”
李秀雄老家在自贡市荣县保华镇，他是贫苦农户家的孩子。五十年代，为响应时代号召，李秀雄18岁便进入林场做伐木工。“年轻时，砍了几十万棵树，四五十万棵是有的嘛。”一提起伐木那些年，想起从自己手中倒伏的那些树，即便到了今天，老人心里还是翻腾不宁。站在海拔800多米的油茶林里，李秀雄默默地掏出裤兜里的绿手帕，脚不停歇的背过身去抚摸着油茶树，即便这样，记者仍旧看到了老人眼角的泪光和渐红的双颊。“那是几十万棵树啊！”李秀雄颤抖着双手，哽噎着喉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身材瘦高的李秀雄耄耋之年，虽说牙口不算太好、天儿一凉赶紧加秋裤，但他却不驼背、不脚沉、不散慢，言谈举止、思路决断不逊壮年。眼下，李秀雄每周都会来林场两三天，巡查苗木、安排疏林地油茶苗的种植进度。上个月，林场里有四年光景的2000亩油茶树刚摘了茶果儿，油茶籽在护工房前的坝子上凉了一地，油茶树还等着修剪。老爷子念叨：“这周，动员全家上山修剪茶树！”这句命令，让一直以来如影随行的二儿子李光金想起了25年前，全家浩浩荡荡的“城乡迁徙”。
1998年，国家启动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这时的李秀雄已退休。当听到国家封山育林的政策号召，李秀雄觉得“还债”的时间到了！这个执念，让李秀雄不顾妻子和七个儿女反对和资金上的匮乏，执意开启育林人生。儿子李光金埋怨：“好不容易从乡坝头辛辛苦苦的挣到城里头来，那年，又把一家人从城里整到乡坝里头去。你说哪个心里头想的通嘛！”
不惧“回头浪”，勇开“顶风船”。1998年7月，经荣县林业部门介绍，李秀雄承包起荣县墨林乡（现东兴镇）的1700多亩疏林地和荒山。他拿出所有积蓄，还通过亲友、银行借贷凑齐了13万余元承包费，后又从当地承包了1200多亩荒山疏林，自此肩负起长兴林场主职责。承包林场后，李秀雄争取到80万元的银行贷款，用于后续种植管理。回忆当时的长兴林场，灌杂丛生，进林场的路都没有。基础设施建设是第一个必须啃下的“硬骨头”。由于资金紧张，林场请不起工程师，为了修建五公里的道路，李秀雄就和家人、工友提着镰刀、扛着锄头天天绕山转，扒拉灌木草丛查看山石路基。居住条件更是无从谈起，林子里除了一间六十年代遗留下来的土坯墙房可用来作护工房，就再无其他资产。一家老小十多口人加上部分林场工人，挤在这大约八九十平米的房子里吃饭、工作、就寝。由于林场海拔比城里高，隆冬之际，生活、出工更是苦不堪言。“造林那时，寒天腊月，冻疮冻起都要栽树苗。烧锅煮饭，挑水走一公里多路。山坡上种树，腰上还要绑绳子防止摔下山。吃的用的全靠背上山……”李光金回忆哪些年林场的日子，只有苦和更苦两个必选项。“我父亲的想法，到现在我都搞不懂，自己过得那么苦。他是要以事业为重，还不是为了‘还债’、还恩！”
从1999年8月正式进入林场，一直到2015年，经济压力、物资压力、人员压力持续不断捶打着意志坚定的李秀雄。每年的还贷、资金筹集像紧箍咒一样束缚着自己焦头烂额，欠款最多的时候达到七八百万。为了缓解经济压力，家人提出，是不是可以种植一些市场行情好、生长周期短的巨桉树。这建议遭到了李秀雄驳斥，他固执如山的说：“破坏水土环境的事儿，干不得！”李秀雄再苦也不愿再让自然生态环境受苦。“人还是要有良心噻，不给能人民带来破坏性的后果。共产党对我有很多帮助，我还是要还他一点义。这是我的任务和义务。我是一个贫苦农民，我的心意就先还一点点。”
李秀雄自嘲：“我是傻，但不搞破坏。我干不了大事，小事还可以干一点点。”马尾松、杉树易存活管理，有利水土保护，不过生长周期长，一般要到15至20年才能砍伐。考虑到生长周期与资金回笼，2004年，李秀雄在林场先后栽种了5万多株桂花树。荣县作为“油茶之乡”，近年来大力发展油茶产业。2017年，李秀雄响应县上号召，陆续投入资金，先后种植10多万株油茶树，面积达到2000亩。经过几年培育期，耐心的李秀雄将迎来收获。如今的长兴林场，投入资金达3000万元。修筑了4.5公里出山路、14公里林间作业路，建了2口水塘、20多个水池。十多年来，李秀雄有计划地间伐、出售部分长成的经济林木，用他的话说是过着“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直到2015年，李秀雄还清了所有欠款，也默默地偿还着老人心里那一笔笔“欠账”。
择一事，终一生。李秀雄的“绿色账单”里循环着树林、土壤、空气湿润的生态链条。他固守绿色生态，不急不躁，静待自然馈赠。当然，他也无数次将自己、捎带着家人置于困苦里煎熬。“基本上满足了!有这么大个林子，从良心上也过得去了……”面对“圆梦清单”，李秀雄不追逐、不征服，用时间等待，用良心圆梦。
李秀雄，一个积极响应时代号角的人，用坚定意志书写自己无愧于时代的人生故事，用良知印刻出自己的护林徽章。植树造林是李秀雄的半生执念，他曾多次获得国家、省、市级荣誉，这些奖章荣誉里深藏着老人半辈子的心路历程。“爷爷的林场其生态效益、经济效益都是比较明显的。爷爷强大的精神世界更是激励了儿孙。”李秀雄的孙女儿李欣认为，爷爷的精神世界尤为珍贵与伟岸，她感谢爷爷为后辈们带来的那份担当、奉献、专注、实干的精神财富和3000亩莽莽林海的生态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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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12-8 10:3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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