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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告诉我,我女儿在一个多月里被人打了整整13次。可现在,她成了精神分裂患者,那个施暴的学生仅仅是被判了15天拘留,一天也没关进去——学校和教育部门甚至说,这不叫校园欺凌。”内蒙古的王女士声音颤抖地说道。 她的女儿小郝,今年本该参加中考。然而就在考前几周,一切都变了。六月中旬起,王女士注意到一向乖巧的女儿整天神情恍惚,不愿踏进学校大门,夜里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肯睡。“问她什么原因,她就是不肯说。”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六月以来,女儿接连向家里要钱十多次,一会儿说是买文具,一会儿又说交班费,金额越来越大,最后一口气讨要六百块,理由是“学校要收资料费”。 察觉不对劲的姨妈悄悄去了趟学校,一个同班女生低声告诉她真相:“你侄女一直被高某追着打,她已经吓破了胆。” 
再三逼问之下,小郝终于哭着吐露实情:“那笔钱是要交给同学的……不给就要挨揍。”据她回忆,自己常被高某揪着头发往墙上撞,拳头巴掌劈头盖脸落下来。“她还恐吓我,说不准和她之外的人说话,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为弄清真相,一家人冲到学校要求调取监控,却被校方一再阻拦,只好报警处理。在民警协助下,他们看到6月20日的画面:只因考试分数不理想,高某一把推开试图安慰她的小郝,扬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但这仅仅是冰山一角。警方后续调查确认,从五月上旬到六月下旬这一个半月里,类似的暴力场面至少发生了13次——有时是几个耳光,有时是一顿踹踢,还有卡脖子、猛推搡。小郝从头到尾,一下也不敢还手。 让人心寒的一幕出现在5月21日傍晚。高某正在楼道里对小郝动粗时,分管德育的副校长正好从旁走过,却视若无睹地离开。“明明白白记录下来的就有这么多次,那些没拍到的呢?”王女士眼眶泛红,“这孩子到底在学校受了多少罪?” 
事后,当地公安局对高某下达《行政处罚决定书》:行政拘留十五日,罚款一千元。但由于她年仅十五岁,拘押处罚并未实际执行。“之前他们家愿意赔五万块钱私了,但我们拒绝了,”王女士语气坚决,“我们要的是一个公道。” 然而,面对铁证如山的监控视频,额尔古纳市第二中学相关负责人仍然辩解:“这两个孩子平时总黏在一块儿,一起放学,一起吃午饭,明明感情不错。”他承认二人确实有过“肢体接触”,但辩解说“每次闹完很快就和好了”,并以此为由断言“算不上校园欺凌”。 当地教科局同样咬定“不构成欺凌”,给出的理由是:“两个孩子总是同进同出,虽然偶尔会动手,但这更像是朋友间闹别扭。” 讽刺的是,同一时期该校校长被上级诫勉谈话,副校长领警告处分、取消当年评优资格,班主任也被调离岗位并接受师德培训——这些处分又恰恰说明校方确有管理疏漏。 
此时的小郝,早已远离课堂。六月末,家人把她送往哈尔滨一家医院,诊断书上写着“情绪障碍”。但回家休养不到两个月,她整个人陡然变了样:时而缩在墙角哆嗦念叨“别打我…我怕…”,时而狂躁得认不出亲人,尖声叫嚷“我不是傻子!” 八月底,王女士凑足两万元,带着女儿赶往呼伦贝尔一家精神专科医院。这次,医生给出了更残酷的诊断:未分化型精神分裂症。 “大夫推测,这可能是因为她在学校里长时间担惊受怕造成的,”这位母亲哽咽道,“就算是我女儿几年前有过轻微抑郁,可那时候早就治好了啊!”她攥着一叠病历纸,“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被一次次殴打逼出来的!” 对于两个孩子表面上的亲密无间,长期研究校园欺凌的心理专家杨向阳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索要钱财的情节是真的,那么这种所谓的‘要好’,很可能只是恐惧下的屈从。”他强调,判断是否属于欺凌绝不能只看表象,“当一个孩子在暴力威胁下不敢反抗、不敢离开,这正是校园欺凌最典型的特征。” 截至发稿前,小郝仍在等待残疾等级评定。校方与家属至今未能就责任归属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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